星期五, 12月 26, 2008

﹝研究指導note﹞:《沈從文小說選》、《沈從文自傳》

授課老師:陳芳英先生
日期:2008/10/30



1.
五四運動後,沈從文在報館任職,接觸了五四新文學運動的震盪,興起前往北京求學的念頭。(二十二歲)

2.
邊疆民族作品如〈龍朱〉、〈媚金,豹子,與那羊〉、〈神巫之愛〉、〈七個野人與最後一個迎春節〉,不變的主題為男女之間的愛情,以及特殊的戀愛模式。沈從文描述苗族男女的形象總是完美無暇,如神之手親自捏塑的一般,不僅美麗強壯,歌聲絕美,更具備所有美好可愛的德性。這一系列作品只是沈從文「文化戀母」情結中的部份展現,其他作品如〈蕭蕭〉、〈邊城〉中的翠翠等,都可看出這份美好的形象被以某種方式展現。


3.
沈從文邊疆民族系列作品展現的身體觀:「流動、開放、誠實」。漢人社會的規範被棄置,取而代之的是邊疆民族式的自由風氣。在作者的苗族文化圖騰中,性的自由聯繫了種族的繁衍,象徵純潔誠實無私的社會,對照漢族社會中繁文縟節與強悍的道德束縛、固定的婚約關係、性的壓抑,這一系列作品中的苗族風情正是沈從文心中烏托邦的刻畫。

4.
但情慾的流動並非苗族人的專利:在〈紳士的太太〉一文中所寫的便是漢人社會中的情慾現象。他說:「我不是寫一個可以用你們石頭打她的婦人,我是為你們高等人造一面鏡子。」[1],並以第三人稱的口吻記述故事。在漢人社會中,身分決定慾望,慾望是不可流動的,一但流動便違背了社會的文明,成為不知羞恥是非不分的族類。沈從文的祖母為苗族女子,但他卻始終自覺愧對這條血脈,在〈龍朱〉文前他說道:

血管裡流著你們民族健康的血液的我,二十七年的生命,有一半為都市生活所吞噬,中著道德下所變成虛偽附庸的大毒,所有值得稱為高貴的性格,如像那熱情、勇敢、與誠實,早已完全消失殆盡,再也不配說是出自你們一族了。[2]

流著苗族的血的身體卻活在漢人的世界裡,沈從文從沒有真正找到歸宿,只是穿著軍裝四除流轉成長。(唯有在後來的回湘之行中,看到他那份微薄卻強大的鄉愁被具體實現。)

5.
關於〈邊城〉:最動人的腳色該是那位守著渡船的老人。「他從不思索自己的職務對於本人的意義,只是靜靜的很忠實的在那裡活下去。」[3]此描述概括了所有的農民與士兵,甚至更多屈身於民間的人物,幾乎都是這樣活著。透視這個小城,我們看見的不是一個當地人描寫當地,而是像是一個始終未在小程中住過一天的外鄉人因為懷著濃厚的情感與渴望寄託的心,而提筆寫下的一個傳說。這份傳說虛構了風景,替換了人物,但有一份很細膩的了解:

一切總永遠那麼靜寂,所有人民每個日子皆在這種寂寞裡過去。一份安靜增加了人對於「人事」的思索力,增加了夢,在這小城中生存的,各人也一定皆各在分定的一份日子裡,懷了對於人事愛憎必然的期待。但這些人想些什麼?誰知道。[4]




[1] 沈從文著,彭小妍編,《沈從文小說選》。台北:紅範書店,1995年。頁195。
[2] 同註1,頁1。
[3] 同註1,頁699。
[4] 同註1,頁704。

1 則留言:

小小王城 提到...

經由老師提醒,才發現我如此解讀沈從文是過於簡單、片面的方式,雖不是錯,但卻沒有讀出沈從文筆下一個更殘酷、必須被檢查的人性。
單純將沈從文作為一個牧歌式作品,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也並非沈從文書寫實的初衷。